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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丨唐晖:骨子里很本分

黄雪梅 糖酒快讯 2023-04-13

对于“真”,唐晖从小到大都很在意。


“副校长在千言万语地讲,我在一言一语地听。那时,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是唐晖上小学三年级儿子的一篇作文,文笔稚嫩,作为父亲,他却大加赞赏,理由是“真”——敢于表达真实的观点,以及对于权威的不盲目。真,是人类最本真,也是最美好的品质之一,只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它极为难得。对于“真”,唐晖很在意。  真实的600吨从高速公路茅台收费站下,就能看到唐晖的“我家酒窖”。这是本味坊酒业的体验店,唐晖是本味坊酒业的董事长。去年11月,唐晖很早就在酒窖的房顶上拉起一条巨大的横幅——热烈祝贺本味坊2020-2021年600吨大曲酱香酒投产下沙。600吨产能,相比仁怀产区规模企业,实在有些寒酸,唐晖却很艰难。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一个酒厂生产真实的600吨有多不容易。“600吨就够我们难受了,按我的成本算,一个窖池要投入大约30万,85个窖池,成本就是两千多万。两千多万,才能出600吨优质酱香酒。”从原材料、辅料、人工费用,再到燃气费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且这两千多万的成本,至少还要沉淀三四年。这600吨对仁怀任何一个规模以上企业而言,都不是大数字,但对一个没有雄厚资本支持,且白手起家的人而言,压力不小。在这个行业,精明的人自有办法提升产能,且成本更低,却未必经得起推敲。毕竟,窖池数量决定产能,判断其产能是否真实,又或酒质是否与产能同样优秀,数窖池就可以,端看他是否敢于敞开大门。唐晖曝露家底,就是想真实地展示自己:600吨虽然不多,却是真实生产出来的大曲酱香酒,“我乐意开门给你看,我酿的是看得见的酒。”
对此,唐晖自觉有足够的底气和勇气。毕竟,600吨的产能看似是本味坊酒业的短板,但换个角度,去真实的表达,反而是长处。 真的代价
仁怀产区每年都要举行重阳祭水大典,近两年开始有了些变化,这是唐晖和仁怀青商会执行会长梁绍辉这两个产区新生代,一点一点在前辈跟前软磨硬泡出来的变化。除却企业管理,唐晖同时是青商会会长。庚子年最大的一个变化,是把扮演古濮僚人的演员换成了仁怀产区的三位行业长者:陈果、曹大明、杜春阳。濮僚人是茅台镇本地最古老的土著之一,据说发明了酿酒工艺。重阳祭水,也是祭祀先祖,唐晖却觉得差了点什么。“以前是请人妆扮,但他们演得再好,和我们关系不大,所以今年我们在取水、迎回圣水这个环节,就把演员换成了仁怀产区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们年纪都在七十岁以上,一出来就压住了场。”看似只是仪式一个环节细微的改变,但唐晖和前辈们据理力争的初衷,是去表演化、形式化,回归祭祀的的严肃与庄重,反而更有仪式感,“出来的效果更真实,更能感动人。”这一变化,得到了酒协领导和产区前辈的鼓励和认同。唐晖说,“青商会实际上是仁怀酒业的少先队,老人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学。这就是一个产区和产业的优秀传承。”说来,唐晖所追求的真,更多是对传统,乃至天地自然的一种敬畏。有敬畏心之人,才有底线。当然,唐晖需要为这个“真”字付出代价。他对酿酒原料极为苛刻,坚持用贵州山区种植的糯高梁,而非东北高梁。这二者在价格上就有极大的区别:两者的价格悬殊近一倍。“有人算过账,就赚这个差价,还没酿酒,就已经省了几百万。”曲药所选用的小麦,是品质上佳的软质麦,而曲药堆放也坚持传统的“横三竖三”。和快捷的一条龙堆放方式不同的是,横三竖三更能充分发酵,效果更好,但工作量和工作强度更大。“有的踩曲工人听说要堆成横三竖三,都不肯接这活儿,但我坚持这样做。”人工成本也是不小的支出。酱酒酿造虽以一年为期,但工人实际工作的时间,大约是两百多天。企业为了节约人力成本,通常是实行包产制,即承包给工头,由他们组织工人。企业与工头签订协议,大多会约定出酒量,包括保底产量和超产量。超产得多,工人的报酬更高。“老辣”的工人有的是办法超产。一位业界专家透露,出酒率和下糙沙时的高粱糊化程度有关,即糊化程度高,淀粉释放多,出酒率就高。超产应该是一个多方都乐见其成的结果,只是,适当超产无可厚非,一旦超产过多,酒的品质就不“硬扎”了。唐晖没有跟工头签“对赌协议”,却跟每一个工人都签了合同。“我给他们保底工资,每个窖池年产保底6吨酒,适当超点可以。只要他们严格按我们的工艺指导书干,就算不出一滴酒,我也认。如果签了对赌,他们可能就会拼命超产,质量会不好。”他还专门请了一位颇富经验的脱产酒师做现场管理,“像我这种小企业,专门请一个人脱产盯质量,年薪十万以上,成本很高。”高企的成本还只是显性的代价,在看不到的地方,唐晖付出的代价更甚。譬如,短时间之内,他的企业很难扩张。在如今的仁怀,酒企扩张的赛道基本对小微企业关闭。民营企业融资难是一个问题,而“土地成本、环保政策,以及生产、原料、用工等的成本,都决定了我们不能快速发展”。除去现实的约束,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唐晖的自我定位——将企业做小做精。毕竟,扩张与品质这二者之间,永远存在着一种难以调和的矛盾。企业要坚持品质,往往很难起量,而资本的本质是逐利的,它一旦介入,就要求企业不断扩张以占领市场。企业如果盲目扩张忽视行业规律,便难以顾及品质。当然,其中还有一些问题,如原有的人才储备、管理团队、制度流程等等,难以跟上企业的高速发展需求。规模不大,但可以做得很精细,而有的资本可能会要求改变传统工艺。这是唐晖不愿看到的。仁怀有上千家酒企和作坊,有三百多家有生产许可证,不大不小的本味坊是有证的企业。去年,由遵义市、仁怀市酒业协会主办的仁怀产区专家巡回指导启动仪式就在本味坊酒业举行。唐晖在发言中饱含热泪:众位前辈,你们就像我的父母兄长,无微不至的关心关怀我。你们在不断的实践和总结中,给我们留下了丰厚的工艺遗产,而我,一定不会在现实利益中迷失方向,遗忘祖训,丢失工艺。唐晖说,这是行业前辈和同行们对我的肯定、信任和帮助,如果我坚持不住“真”,会愧对他们。”  双脚一定要踩在晾堂上
在仁怀产区,唐晖算是一个好学的酒业新生代。在很多个夜晚,他拿着笔记本,去到酿酒大师曹大明等专家前辈的家中、办公室,向他们请教一个又一个酿酒技术问题。酿造有很多术语,工人们能做,但做的程度,以及细节是否到位,就全看个人的理解。唐晖的一个长处是,在理解透之后,能把专业术语生活化,以更为形象通俗的方式传递给工人们。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仁怀酒业新生代,是传统工艺、匠心的传承者。这不是一句空话,在唐晖看来,他要做好传承,又或是做好企业,就一定要脱了鞋子,双脚踩在生产房的晾堂上,和工人们一起劳作,才能真正沉下心、扎下根。 “我跟很多新生代人不一样,父母不是做酒的,家里没有产业让我继承。我到现在都还在跟产区的老一辈们学习。平时如果没有公司、政府、协会的事务,我一般都是跟酿酒师傅们一起,光着脚在厂里干活。”唐晖的认知很清醒:没有家世背景,没有家承技艺,背后也没有股东支持,“产能就这么大,品牌也不强”,就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倍的努力。“有了自己的酒厂,我就要补(酿造)这一课。如果只做经营、管理,不去生产一线,就始终觉得差点什么,就找不到那种传承,一脉相承的感觉。”很多时候,当厂里的工人们都下班离开之后,凌晨一两点,他一个人还在厂里转悠,一是检查问题,“下沙就是蒸粮,工人们休息后,我挨堆检查温度,如果没有达到应该的温度,就证明粮食没润好,要补救,这一个环节决定一年的质量。”再一种,是心境,一种期待且踏实的心境,“我觉得窖池边最适合我。”唐晖在潜心学习酿酒技艺的同时,也不忘利用自己的专业特长,拍摄视频、撰写文案,传播仁怀产区这份本真。“住在窖池里的男人”、“住在曲仓里的女人”和“酿.看得见的酒”,是唐晖策划打造的三个产区IP。他不讨巧,也不愿走捷径,看起来还有些笨拙,但虔诚。不要贪
在品质与扩张之间,唐晖选择了前者,却并不代表他没有做大做强的野心。在交谈中,我隐约能感觉到他囿于产能,而对市场占有份额所产生的隐忧。好的一面是,他并不急躁、焦虑。“我也有困惑,但我相信,只要坚守品质,做真实的酒,才活得久,活得好。”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不要贪,贪就没有意义,要有百年老店的意识。一个人不贪,便不焦虑,便可以沉下心去做细节。企业做精的核心,往往藏在那些细节里面,如窖底。本味坊酒业的窖底,都放着几根竹竿。竹竿的下面,是薄薄的一层窖底酒醅,这是他家窖池的独特所在。竹竿是起保护作用,“让行车在抓取粮食时,不破坏下面的酒醅。”这样一道传统工序,做起来异常麻烦,稍有控制不好,做出来的酒就不干净,极考验师傅手艺。本味坊酒业的窖底,是曹大明老师坚持要做的,唐晖也执行得很彻底。在他们看来,这是传统,不能丢。为此,他跑回老家,拉了一车屋后的竹子。11月份的贵州,天气已变得极为寒冷,但酒厂的窖底,却很闷热。唐晖跟着老师傅,亲自下到窖底做酒醅。窖底酒醅要将曲药、质量好的老母糟,再加老熟的窖底水拌匀,“像拌合面粉一样均匀拌合,像耕耘土地一样轻轻铺洒在窖底”。整个过程并不容易,唐晖做得很精细,有时甚至要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用手将酒醅拍实。本味坊酒业的每一个窖池,都做了窖底酒醅。“之所以用竹竿,而不是木头或其它材料,是木头吃水后容易腐烂,竹子不会,而且还有股清香味。”这是酱酒酿造的传统工艺,也是细节的考究之处。唐晖站在窖池边上,慢慢地讲叙做窖底的故事。一切事,只要不急、不躁,沉心静气,时间自有交待。 一群本分的人
真,是唐晖的价值取向,他将之凝结为一句话:骨子里很本分。酱酒酿造,以一年为期,周而复始,实在枯燥。喜欢讨巧的聪明人无法胜任这项工作,它需要酿造者足够踏实、本分,才能做好每一个细节,每一道工序。翻拌粮食与酒曲是一道看似简单,却也讲究细节的工序。它需要工人在翻拌时,增加一个拖曳的动作,发酵效果便更好,“翻到脚下时再顺势拖一拖,就不会结块,也更细,粮食和酒曲才能大面积地紧密结合。”类似工序,需要工人的自觉。毕竟,若有人想偷懒,有时也难以察觉。所以,唐晖聘请的脱产酒师,就是天天守在凉堂里,盯住这些细微之处。上甑,是将发酵好的粮食送上酒甑蒸煮,是一道极为关键的工序,很难由机器取代。这是个体力活,也是技术活,不能快,也不能慢,半点也讨巧不得。记者在厂里采访时,酿酒工人万里正游走于甑边,一遍遍抛洒粮食。弯腰、铲粮、起身、洒粮……这样的动作,他一次性大约要重复约140遍,且片刻不能停歇。上甑有严格的时间要求,他需要在短短的二十五到三十分钟之间,将1500斤粮食全部送上甑,同时还要做到轻、松、匀、平、薄,以及准。准,就是见气压气,“哪儿冒气,就(用粮食)压哪儿,这些做不好,就会影响出酒率,甚至整甑都可能报废。”劳作辛苦,万里却做得细致。因上甑工序关键,唐晖在车间里挑选了几位文化程度偏高的年轻人,固定了几位“甑长”,万里是其中之一。应该说,没有“对赌协议”,工人们便没有产量压力,一切都靠他们的自觉性和责任感。毕竟,罚款不能解决问题,一个人,只有踏实本分,才有质量意识,才能做好事情。“骨子里很本分”,是唐晖对外输出的价值观。只是,他对外的形象展示,又或说是载体,不是产品,而是人。在唐晖看来,人才是一切的核心——只有最本分的人,才能酿出最本分的酒。

仁怀产区有大量的酿酒工人,他们是产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但作为微观的个体,却多被忽视。唐晖看到了,看到他们的不易,也看到他们身上足可宝贵之处。
绕到他们身后唐晖会从城里请来发艺师,为工人们打理头发,“我们的员工,一定要帅,里里外外都要有气质。”工作闲暇之时,唐晖就和工人们聊天,给他们拍照、录视频。他清楚地记得每个工人的名字,对他们的情况也了如指掌。万里上有老,下有下,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压力不小。他以前在浙江打工,孩子长大读书就回来了。“他老婆在家养几头猪,平时就做点农活,照顾孩子、老人,他出来打工,但不能去远了,就在本地。他说孩子上初中、上大学之后更花钱,他要拼命挣钱。”“刚才那位瘦瘦的,叫施会友,是去年全省上甑摘酒比赛的三等奖获得者,也是曹大明老师的徒弟之一。他没有高学历,父亲去逝,母亲也老了,有一个孩子上小学。他每天三四点就起来工作,长期这样,非常认真。仁怀产区的酒厂很多工人都是早上三点就起床,因为四点就开始送蒸气,他们就要干活了,长年如此。”似乎唐晖的身上,始终有一种人文关怀。他是文科生,学校毕业之后就进入贵州电视台,扛过摄像机。即使早已辞职,却有用影像记录生活的习惯,“在大城市里,我喜欢拍的,是一些手推车、烧烤摊。”他有一套房子,多年未住,偶然回去一次,“小区的保安还在,都十多年了。对面的烧烤摊也在,还是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小推车,支撑她三个儿女考上大学。”
唐晖微信朋友圈的文字,总是温情脉脉,除了酒之外,更多的是他对底层的观察和关注。在时代的洪流之下,每个人都渺小如尘埃,而那些平凡人们的悲欢,有多少人注意,多少人在意?唐晖注意到了。“微观的人最生动。”他说。“你不能把工人当劳工,还要绕到他们身后去看有哪些困难。”作为仁怀青商会会长,去年,他在政协提案中,一个建议就是希望政府重视产业工人的技能培养和待遇提升。这份提案,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被评为遵义市优秀提案。“把农民培养成工人,把工人培养成工匠,把工匠塑为大师。”这是本味坊厂房里的一条标语,也是唐晖的一个愿望。仁怀产区上甑摘酒比赛的传统。这样的比赛,政府引导、行业牵头,龙头酒企在做,小企业却很少做,唐晖却坚持。“我们厂才举行完润粮工序的竞赛,过完年回来,二轮次的酒还要举行上甑摘酒的比赛。”

唐晖试图借这样的比赛,提升工人们的技能,以及改变他们的意识。在那场比赛里,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又笑逐颜开。无关金钱报酬,这是他们展示自己能力,以及自我价值所在的一个好时机。在生产房,唐晖趁手取出一个工具,工人们叫它拉耙,作用是耙松酒醅,使之不起团块。一般的拉耙两边有两个轮子,缺点是有缝隙,用起来会因卷进酒醅而卡死,且容易滚烂粮食,工人劳作特别费力气。一个叫蒋碧文的班长注意到了,他以前在东莞打工,平时喜欢拍照,或搞点小发明小创造。他在网上买了两个圆球替换轮子,又自己画图找人制作,做好一试,轻巧好用,以前的问题全都解决了。唐晖便在全车间推行,还专门发文,奖励他500元。对很多人而言,500块钱或许不值一提,但对蒋碧文而言,唐晖和工友们的肯定和鼓励,是任何金钱都比不上的。“这样的事在我们这儿很多,我们的氛围很好,沟通也没有障碍。”看得出,唐晖是在有意识地保护这种兴趣爱好,以及,肯定酿酒师傅们的价值。本味坊的酒库,似乎和很多酒企的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唐晖的酒除了分型定级,以及标注轮次、时间等等,还记录下了酿造的班组、每坛酒负责上甑的人等等。他和工人们有个约定:五年后,如果他的企业还坚持得住,大家也还和他在一起酿酒,等酒销售了,他会给工人们返利。“哪怕我是个小企业,我也尽量做到企业利益和员工收益有关系,一是增加他们的收入,再是只要他们想到未来有他们一份,今天就有意识去酿好酒。” 唐晖的用世之心
 “我家酒窖”就在仁怀高速收费站入口附近。冬天雾大的时候,高速路口会封闭,无数外地人滞留于此。从酒窖建好的第一年起,只要高速封路,唐晖就会让员工打开大门,给寒风中的旅客一个歇脚之处,年年如此。“方便大家,特别是老人和小孩子,我们熬姜汤上热茶,请他们进来避寒、上厕所,有时还会提供便餐、提供回家的路费,都免费,不用还。”这个酒窖,承担着一种社会救助的功能。在接受任务组建仁怀市青年商会后,唐晖就在思索:产业企业密集和高度竞争的情况下,我们又不能过早地“以商办会”,怎么才能把众多仁商二代团结起来?以创建“青商助孤”公益品牌为抓手,凝聚产区青年力量。通过三年的努力,“青商助孤”一对一帮扶孤儿20多名,成为了仁怀产区“习酒.我的大学”、“贵州茅台.国之栋梁”之外第三张系统化的公益名片。2019年,“青商助孤 大爱暖人心”作为贵州县级商会组织唯一公益品牌获得全国工商联的表彰肯定。唐晖说,青商助孤,是一份双向流动的暖流,是仁怀商界新生代的“变形记”。我们并不是单向的帮扶,而是让更多的仁商二代走进另一种生活状态,真真切切去体会,感悟生活的艰难困苦,发自内心感恩伟大的时代,感恩自已的父母,感恩这个温情脉脉的社会。唐晖将仁怀的商人、企业家称之为“仁商”,在仁怀商人之前,必是仁义。唐晖和酿酒工人相处融洽,农村出生的他,更懂得“平行沟通”的言语方式。唐晖把每一个工人都称为“师傅”。他说,作为仁怀产区的新生代,既要向老专家、老前辈们学习传统手艺和做人做事,也要向生产一线的酿酒、制曲师傅们学习,“他们都是我的老师”。“空闲时,我就给他们讲道理,让他们懂得要有好的工艺、好的操作,还有好酒,才有好的收入,而不是贪一时之利,还要讲产区未来的发展,让他们意识到不做好就会被淘汰。我想一点点去改变产业工人的职业习惯。”唐晖着眼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企业,而是整个产区,乃至整个行业的下一个十年。他也清楚,这种改变不是朝夕可就的,“有的我改变不了,也没有资格,但我希望我的同辈,都发挥自己的优点,去带动他们。带不动也无所谓,只要苗子不坏,未来就一定会好。”他总是把仁怀比作一个村子,自家门前再干净,但如果个别不讲卫生,影响的是整个村。如果一家好了,还能带动别家,整个生态就会变好,“一人好不叫好,千人好才叫好。”这样的价值取向不是真,又或本分可以解释的。不过,它有根源可溯——根植于中国的儒家文化。时代发展至今,且受多方思潮影响,儒家文化多少已有不合时宜之处,但无论是追捧,又或全盘否定,都不可否认,国人久浸其中,是生而为儒子弟。我们一切的思维模式、行为习惯,无论是好、是坏,都受其影响。何况,它始终有积极的一面。不知道唐晖有没有意识到,他那些自觉或不自觉的想法、做法,都带着深深的儒家烙印。又或者说,他的价值取向,深受儒家的影响,乃至约束。因此,他才会说,仁怀商人之前,必是仁义之商人。

仁,是儒家的核心。唐晖所受的影响,所传达出的善意,不止是大雾封路时为旅人提供便利的“善”,而是他的目光,始终能看到微观的个体,且不止是同情,而是能绕到他们身后,共情他们的酸甜苦辣。有人说,唐晖的企业体量不大,为什么却操心那么多的事?去年,他在政协的提案是重视产业工人的培养,前年,是建议重视酿酒原料的保障。“我们五斤粮食一斤酒,差一点都出不了酒,产能又要扩大。要酿50万千升酒,就要大约90亿斤高粱。那就迫使我们要尽快想办法向外扩张基地,寻找合适的土地。我是在思考这些。”唐晖的企业在仁怀产区确实不很起眼,但儒家讲用世。白衣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陆游位居下潦,却“位卑未敢忘忧国”,都是儒家积极入世,敢于担当的一种精神。说起来,这也符合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愿景。这样的人,永远有一种“兼济天下”的心怀。唐晖一再说:如果写的是匠人故事,我一定不够资格,但我可以把产区那些技艺精湛、德高望重的老匠人介绍给你们去挖掘、传颂。“我在这个行业,依旧稚嫩,且十年八年都不能成长为匠人。”



文 | 黄雪梅  编 | 杨雯  制作 | 杨雯


来源 | 糖酒快讯(ID:tjkx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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